阿诩

边城诗社:

文/顾朝生

诗人死了，
苍白的皮肤透出血管，
干裂的嘴唇渗出褐色的血液，
枯败的双手无力的垂在肮脏的木桌上，
诗人，死了。

你看，
剧院门口的妇人们，
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她们张开涂得血红的双唇窃窃私语，
嘿，你听说了吗？
诗人死了，
他贫穷暴虐骗人钱财；
诗人死了，
他不知检点生活放荡；
诗人死了，
他肮脏流氓是个杂碎！
嘿，你听说了吗？
诗人，死于流言。

你看，
在这样的夜晚，
你可曾记起，
你的身边死过一个诗人。
他用罗曼蒂克的双眼，
感受繁星的璀璨；
他带着童真的思想，
吸纳每一朵盛开的花朵；
他满怀澎湃的激情，
燃烧每一秒生命的烛火；
然后，他死了。

沿着夏夜的灯火，
你看见了吗？
你的身边，
死去的那一个诗人啊，
生活扯碎了他们的羽毛，
真实砸开了他们的脑壳，
你听，远处的声音，
错！错！错！
有人在诗人耳边种下了一颗毒瘤。

嘿，你听说了吗？
诗人，死于生活的苦难。

就在这温暖的夏夜啊，
无数的，
天真的脆弱的诗人，
匍匐在冰冷的自己的家里，
不知明日的朝阳，
将照亮何人的心房，
然后他死了。
那流言化成利剑，
那忠告化成火焰，
那关怀化成毒药，
那冷漠的世俗的目光，
化成最后的强弩。
然后他死了。
你听，那树上的知更鸟，
它们齐声尖叫，
它们说，
诗人死于世俗的目光，
诗人死于世俗的目光，
诗人死于世俗的目光！

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夏夜里，
诗人的尸体渐渐腐朽，
诗人无法言语，
诗人，只是一个诗人。
诗人，死了。